我私下常說,這是個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旅遊作家的時代。

 

原因很簡單,數位相機普及化,幾乎人手一台;再加上維基百科加持,以及網路上處處都可以查得到的景點資料,最起碼,令得旅遊寫作這件事,比起徐霞客亨利穆奧的年代,都容易多了。

當然,這話並沒有貶意。或許正因為人人都能當旅遊作家,要真正成為一個成功(或,暢銷)的旅遊作家,反而顯得更不容易(至少,我自己,到目前連一本像樣的完整的旅遊書都生不出來)。

風氣所及,部落格寫作亦早就趨於圖像化;尤其是和旅遊相關的文章,看圖說故事,變成一種相對容易的寫作方式。同樣的,沒有貶意:因為去年下半年在家當個freelancer的時候,多圖配長文的旅遊記事,也是我覺得比較有趣味的一種形式。

真正的重點,在於時間。

處 理圖、文、考證,需要大量的時間;一篇圖文並茂的遊記寫下來,往往花掉數小時或一整天。我又不想單純只貼圖,更基於一點、其實也沒那麼必要的堅持,選圖和 後製都得花上不少工夫;長久下來,產量便少了。二十多萬張相片累積在硬碟裡,時刻呼喚著隱性的旅遊寫作躁鬱症,反而成了一種長期的心理負擔。

近日我的床頭書是 Paul Theroux 的《旅行上癮者》,廁所書則是松浦彌太郎《旅行的所在》、以及因應電影上映應景的《享受吧!一個人的旅行》。其實這三本都是純文字書籍。這不禁令我認真回憶,印象中喜愛的旅行文學,「圖文書」還真不多。

從少年時代楊乃藩的《環遊見聞》、或者(如果也可以算是旅行書)的亞瑟柯南道爾《失落的世界》或《歷史學家》,甚至丹布朗的一系列羅伯藍登;到馬可孛羅出版的諸多旅行文學,當然,還有,村上春樹的遊記隨筆、舒國治的古風文字;以及我常常向人推薦的《杜甫的五城》或《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》;都是純文字的遊記。

嚴格來說,大概只有小林紀晴的《日本之路》,以及,好吧,狄波頓《機場裡的小旅行》,算是有圖為證的旅行文學。其實前者更像寫真書,後者則只能算是有幾張插圖。

以上列舉這些,無非是替自己接下來可能有的一系列「純文字旅行」找些藉口。

現實是,我真的沒有多餘時間與體力整理相片,又不甘一些旅行中的想法(雖也不是什麼太華麗的思維)被「圖文並茂」的魔咒卡住,所以想到什麼寫什麼,隨性些,也容易些。

真的有多餘的時間精力、或揮之不去的感覺時,再來補圖;則又有另一番風貌。而,其實純文字的遊記挑戰性更高、想像空間更大;或許,在數位相機氾濫的時代,這反而是一種反璞歸真的寧靜之道。

(不到半小時寫完,真好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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